文 /  錢亞東 

正如剛拿下今年芬蘭最佳電影的〈薄暮之光〉,芬蘭以生產知名手機
NOKIA而聞名於世,可是在這部郭利斯馬基的電影中,完全沒有出現任何使用手機的畫面在人與人的對話之中。或許刻意,或許無關緊要,手機,從來不是這位芬蘭大導認為必須交待的事物。

〈心靈印記〉也如是。主角在印度旅程中尋找信仰,可是全片並沒有出現寺廟或神祇,即使濕婆神也只是一閃即逝,並不構成信仰的皈依。既沒有達倫阿諾夫斯基〈真愛永恆〉的炫麗宇宙觀視效,也沒有荷索〈時間之輪〉的漫長法會儀式,但是在印度街頭和人民的身上,卻清楚地看見了宗教信仰的映照。這樣不落俗套的拍攝手法,真實卻又不具象,讓我反而更想親眼見證印度存在的奇蹟。

 奇蹟,是〈心靈印記〉的主軸,也是印度人認為世界存在的原因,每天有太多奇蹟的誕生在宇宙中。但是「奇蹟」和「神蹟」之間,這兩者的微妙之處似乎是導演馬克馬巴夫想要點出的伏線。我還不太懂得其中奧妙,就像劇中聖人所說,人生橫越五大洲穿越七大洋,但是你所要尋找的卻是自家花園中的葉片露珠。這似乎才是奇蹟的真理。 

片名饒富深意。〈
Scream of the Ants〉是螞蟻的吶喊。每當我們往信仰之路邁進一步,腳下就會踩死幾隻螞蟻。正如我們追求智慧的累積時,其實心靈已經飽受折磨是同樣的道理。不知道觀光客在旅行印度進行靈修時,是不是就把窮苦的印度人當做螞蟻踩過去呢?我希望自己能聽見吶喊的聲音。

去年看〈禍水〉時,覺得真美,近乎神聖,但畢竟是在斯里蘭卡搭建出的外景;而今看了〈心靈印記〉,片中所見的印度真是窮不忍睹,即使沒有身在現場都想要逃離,可是很奇怪的,還是覺得這麼赤裸逼真的印度好美!尤其是人在恆河時,那種近乎回歸生命最初的美,真令人動容。這應該不是陳凱歌和張藝謀妄想用四川九寨溝的天然美來粉飾太平,所能拍攝得出來的吧?
 

一部〈心靈印記〉,讓我從未這麼親近過印度,甚至更貼近過自己的心靈,也許就電影而言,這是一部反寶萊塢歌舞昇平的寫實片,也許就心靈勵志而言,馬克馬巴夫的意念太多,反而令人無從看清;但是就人生而言,我突然覺得自己如果不能找到那粒葉片上的露珠,也要成為恆河之水的一體,緩緩流向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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