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蘇士尹

一場意外,一位意外的訪客,在寧靜的小鎮投入一顆試心石。雪歌妮薇佛生動演出,天真、不造作的神情,與艾倫瑞克曼那張寂寞又狡猾的臉,形成有趣的互動與對比;人生難免有意外,但在她面前,過度拘泥、過度保守、看不開的,反而是正常人。



老實說,電影癡很喜歡艾倫瑞克曼(Alan Rickman),明明他在《雪季過客》(Snow Cake)裡飾演的是一位寂寞得不得了的老年男子,可是看他演戲就是舒服。電影癡找不到其他的形容詞,用「舒服」二字是,因為他所詮釋的角色都恰如其分的好,而且不矯揉造作,又他的口白讓人聽了很舒服,雖然他那張「狡猾的臉」讓他老接演壞人;然而你會很清楚他不會搞砸任何一個角色一部戲,因此可以很放心、很舒服的專心欣賞這部電影。

接下來看到雪歌妮薇佛(Sigourney Weaver )的表現,真是教人亮眼啊!太久沒看到她好好演戲了,自《異形》(Alien)系列電影走紅後,荷包賺足了,但似乎也讓她在演藝生涯上被定了形,明明演技很好,但觀眾心中印象太深刻,幾部「脫軌」的演出,偶有佳作,卻一直沒能拍出太響亮的代表作。


她所飾演的琳達,算是輕度自閉,卻活得天真而真實,當她接獲女兒車禍意外死亡時,她卻又比我們任何一位正常人來接受得自然而快速,反而是報訊的艾利克斯(艾倫瑞克曼飾)錯愕了!而他也漸漸從錯愕中,細心的發現,她的與眾不同。

琳達與人的互動與反應,近乎童真的直接,然而細細體會卻又不然。在整個故事,藉由艾利克斯這個過客留在小鎮不到一個禮拜的時間裡,反而清楚的看到,相對於琳達,艾利克斯過度認真的想幫琳達做些什麼來彌補他開車不小心害她女兒死在他車上,另一名肇事的卡車司機不斷登門拜訪,為的也是心中那分深深的愧疚,相對的,琳達坦然的說:「那是意外,不是嗎?」拍拍艾利克斯的肩,反而安慰了艾利克斯, 而之前乎無理的閉門羹,似乎不那麼無理了。



琳達不是不想念她的女兒,也不是不悲傷,她只是用自己的方式,用只有她跟女兒清楚的方式來悼念她的女兒。艾利克斯從琳達的父母親口中得知,琳達的女兒一見到自己的母親,立刻接受她的樣子,沒有任何的質疑。而艾利克斯和琳達長時間相處後,漸漸了解的,她們母女倆之間的感情,有多麼的好,又多麼的相互了解,這樣的她又如何說她不是一位好母親呢?她們母女之間的感情,既沒有必要跟別人解釋,也沒有必要跟別人宣示,她們自己的日子過得好好的,搬弄是非的反而是旁觀的庸人自擾之。

比起這位自閉症的琳達,其實那些庸人才自閉呢!守喪哪有一定的形式?哪有非要肅穆不可?他們又認識過世薇薇安(艾蜜莉漢普雪兒Emily Hampshire飾)嗎?他們怎麼知道薇薇安喜歡的喪禮會是什樣的?若是她有靈,寧可她的母親走出悲傷,寧可熱熱鬧鬧的弄個party,偏偏辦喪事的、參加喪禮的,都不是她最親愛的朋友,連她最親愛的媽咪都被留在家裡,隔在家裡的廚房區裡。

有意思的是,甫出獄的艾利克斯巧遇薇薇安,一場意外的邂逅,一場半強迫的搭便車,一場車禍意外,卻讓薇薇安這個鬼魂把這個她口中「你看起來似乎很久沒說話,需要有人跟你說說話」的寂寞男子帶到寧靜偏僻的雪地,他想幫薇薇安的母親走出喪女之痛,不料卻是琳達以她特有的方式帶他走出內心的悲傷。

而與琳達相處的日子裡,他也發現薇薇安身上許許多多獨特的特質都來自於她母親,她的創意不羈,她的自信和無私的溫暖關懷,兩個看似很不同的人,卻是那麼的那麼的相近。

「每一朵雪花都不一樣,都是獨一無二的。」愛雪花的琳達這麼說著,也深深把這樣的觀念帶進她的生活和人生裡,渲染到整部電影裡。可以理解薇薇安如此的愛著她獨一無二的母親,她玩的拼字遊戲也是與眾不同的,她可以創造新的字,且為這個字說了一個動人而美麗的故事。

當艾利克斯最後走出小鎮,停在路標看著琳達形容過的美景時,他知道,這趟的旅程,改變了他,而且他會深深的記得,曾經有個可愛的女子,教他明白,悲傷憤怒是不重要的,重要的是那個人活在你的心中;而很多形式與框框也都不重要的,重要的是,曾經獨一無二的存活著!


離開前,他用琳達院子裡小心翼翼保持乾淨的雪堆了一個蛋糕放在冰箱送給她,因為琳達說過雪在嘴裡溶化的感覺很滿足,而要向這麼一個獨特的女子表示他心中的感激和謝意,唯有送一個獨特的禮物,才能讓她心滿意足的開心接受!雪花蛋糕,是最好的、最能表達他心意的禮物!

而在這部電影裡,還有一個非常重要的配角──瑪姬(凱麗安摩斯Carrie-Anne Moss飾,她是《駭客任務》(Matrix)的女主角),她也是鎮上新移民,雖然她已經搬來十幾年了,但鎮上的居民還是認為她是外人(自閉吧!);大家都覺得她的行為過於放蕩,住處常有不同的男人出入,也因此成了琳達口中的「妓女」(保守囉!)。

但她卻成了艾利克斯留停在鎮上那段期間唯一談心的對象,也激發出一段愛情火花,艾利克斯與她接觸後,才發現,她是一位那麼獨特有魅力的女子,甚至動過念頭為了她留在這個小鎮,當然這個點子立刻被這位聰慧的女子斥為笨,他們都太清楚自己是什麼料子,有什麼樣的人生在等待著他們。



透過這場意外,這個過客激發起的試心石,看到了,人生確實需要用創意過日子,看到我們更應該坦開心胸真誠的看自己,因為每個人都像雪花「每一朵都不同, 每朵都是獨一無二的」!


本文轉引自《電影癡聊天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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